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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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
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張起靈，吳邪看著張起靈頭發上的旋有些猶豫。對方似乎感應到他的視線，側擡頭也看了他一眼。
“你下次和我打，不要放水，我又不是輸不起，再說最後你還是贏的。”還是說了出來，可話被這麽一說反而有點怪對方讓得不夠徹底的感覺。他本身不是個詞不達意的人，只不過和張起靈正式說話的時候就感覺有點慌，吳邪歸咎於張起靈喜歡男人，而自己是男人的事上。
“再來一盤？”既然都看出來了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本來是想小孩子好面子，現在看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那副德行。
“來就來，這回可別放水了。”
張起靈站了起來，看了眼機器前還熱鬧著的人群，雙手慢慢地插進褲子口袋，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吳邪。吳邪也看著他，兩人差不多高，都穿著黑衣服，這樣看過去還真有奔赴沙城，巔峰對決的錯覺。
機器前剛廝殺完，對打的兩人在講剛才自己的失誤。說起來也奇怪，這臺機器放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偶爾也有人玩，但絕對不像現在這麽火熱。這個大概是一種反流行或者名人效應的關系，就像國母前陣子那個包，據說廣州那邊類似的款式已經賣斷貨了。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款式還是拳王，經典總歸是經典的，時間考驗在那裏。就說那個包，再怎麽中國定制，款式還是托德斯的經典款式，所以經典永遠都是經典，隨著時間推移，經典會變得更經典。
還在討論的兩人看到自己老大和嫂子過來二話沒說就讓了起來，走開之前還不忘記抹了抹凳子。
這回張起靈是真沒有放水，第二個人就是二階堂紅丸剛少了一點點血，倒立掃旋風腿時屏幕就紅了。張起靈轉頭看向還在發楞硬是不相信自己竟然這麽沒有還手餘地的吳邪說：“再來？”
“再來！”
殺了不下十盤，雖然吳邪把張起靈的第三個人逼了出來，但還是慘敗收場。打到後來張起靈也不問他還要不要打，只要他塞了硬幣就按開始。最後還是張起靈的電話響起才停下。
接電話的時候張起靈看著號碼明顯猶豫了下，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到吳邪面前，吳邪趕忙接過，說了聲謝謝。
“餵，花。”
“在外面幹嘛，熱不熱。趕緊進來，我在97拳王這臺機子這裏。”
“行行，先掛。”
把電話還給張起靈，吳邪就伸長脖子往門口看。人都有個慣性，見吳邪這樣，其他人也轉頭看向門口，成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門口是空調風吹得最厲害的地方，一般這種地方都會弄些透明PVC簾掛在那，方便人進出，還能和外面的熱氣隔絕。風正吹得那些PVC簾輕輕晃動，簾子就被人撥了開來，一穿著粉色T恤淺色牛仔的人走了進來。
空調吹在他頭上，劉海被吹亂了。他用手撥了撥，眼睛朝這邊看過來，嘴角還掛了點笑。那幾個瞬間突然就成了慢鏡頭，就像賭王裏面發哥出場的鏡頭，焦點全部在那。可人後面是一群保鏢或是美女跟隨，那家夥沒有，只有被他扒拉得嘩啦嘩啦的PVC簾。
吳邪嘴角直發抽，這個大騷包到哪都不忘臭美。其實解雨臣挺有人緣的，魅力也很大，要不是吳邪知道這人的一堆糗事，還能覺得這人好看得讓背後的PVC簾都閃閃發亮。不過那些糗事也就他和解子揚知道，在外面他還是很要面子的。
解雨臣大概是看到吳邪了，習慣性地招了下手就往這邊來。吳邪只覺得身邊的幾個大老爺們荷爾蒙瞬間超標，解雨臣剛招完手，有幾個人沒控制好也擡了擡手對著他招了下。
有時候不太理解現在的人是怎麽想的，男女都好那一口，在男人那邊可能還好，女生那邊就有點不一樣。年紀小點的女生一般都喜歡男生長得嫩點，一副桃花眼，高貴冷艷點。可真當男友了還希望對方能保護她，為她打打架什麽的，要天使的臉蛋施瓦辛格的戰鬥力，這不為難人麽。
可解雨臣完全符合，打起架來是個狠角色，而且一定要贏，群架也不怕，他們不行就叫解家的人來。雖然他們現在是正當商人，可養著的狗還是不少，還都是土狗，要叫能叫，要打架能打架，要逃跑撒了腿比誰都逃得快。這樣一來，他身邊圍繞的男人女人都很多，和解雨臣呆一起，收到的巧克力可以開一精品小店面了。
走到他們這邊，解雨臣和大家點了點頭，就把手上的行李袋子給吳邪，說：“出來什麽都不帶，身份證錢包都沒帶，你不怕再走失？”
說起走失那絕對是陰影，一是因為自己的名字，二是給解雨臣坐實了他家長的地位。
“去你的，拿個手機怎麽拿來那麽多東西？”
“你不是出來實習要住外面麽，牙膏毛巾什麽的外面還能買，睡衣睡褲內褲什麽的買來也不能馬上穿啊。還有幾件換洗的，將就幾天吧，休息天回去拿。”
吳邪倒是把自己隨口說的話給忘記了，他說來這裏實習，打算以後自己回去搞一家。現在家裏有點閑錢的孩子誰還出去打工，再小的老板都要比打工的強，解雨臣自然是信的。吳邪拿著的東西很快就被人接了過去放到收銀臺後面去，他對著解雨臣笑，摟住他肩膀跟大夥介紹說：“這個就是我媽，他叫解雨臣，別客氣以後就叫他解媽媽。”說完自己就笑得更厲害了。
旁邊的人楞了楞，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叫。本來站在外圍的陳墨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那種笑，對解雨臣伸出右手說：“這不是解家小九爺嘛？在下陳墨，幸會幸會。”
解雨臣本來還對吳邪笑著，突然就拉下了臉。小九爺是道上叫的，就像他自己的小三爺一樣，其實並不是指他是家裏的三娃，而是他三叔的名號，三爺，所以叫到他就成了小三爺。解家已經洗白了，所以對這樣的稱呼還是挺忌諱的。要不是熟人，外人根本不知道解家以前幹什麽行當的。
解雨臣嚴肅起來也是很有氣場的，平時並不多見，頂多就是在學生代表上臺演講時。不過那時的氣氛又和現在不同，那會簡直和偶像見面會沒區別，下面男生女生都在尖叫，也不知道老師是怎麽想的，後來總算明白了，一般解雨臣講完後校長就會上臺總結之類的。就和大部分的領導一樣，說是簡單說幾句，結果能講一小時，大概解雨臣是起到興奮的作用。現在這樣子的解雨臣吳邪沒怎麽見過，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就是平時熟悉到一個眼神就知道他要幹嘛的人突然就有些不太認識了，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
“你好，解雨臣。吳邪還麻煩你們多多照顧。”說完就握了下手，收回的時候發現對方還拽著。解雨臣臉上的表情就更難看了。
吳邪也看出來了，心裏想著他媽的這裏老板不僅要統一蒼白和好看，性向也得統一？吳邪一點都不想解雨臣彎，當然彎不彎都是個人的事，要真彎了他也不會嫌棄或者看不起。可曾經和你一起看□□，看到高潮時急著搶廁所擼管子的熱血正直青年某天突然彎了，那肯定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他不想解雨臣有那種打擊，像他這種人什麽都不放眼裏，有什麽能打擊到他的，要真有那肯定是破壞力極強的。
吳邪不著痕跡地去拉解雨臣的手，陳墨也放了開來，臉上還是笑著，跟沒看到解雨臣黑了臉似的，他說：“也差不多了，一起吃個飯吧。”
吳邪想拒絕，因為真沒熟到那程度。雖然昨天抱著他們那坤哥睡了一晚上，可那是被嚇到，就算是個糟老頭他也照樣抱。
“不了，我們娘倆想說會話。”說話的是解雨臣，他的臉色已經恢覆正常。
“別介，花兒爺，剛還叫我關照小三爺來著。”說著還朝門口走了幾步，回頭說，“走啊。”
吳邪看了眼解雨臣，多少年的朋友，那點臉色還是看得出來的，於是轉頭跟張起靈說：“坤哥，我倆有點事，就不麻煩你們了，等會我給你們帶飯菜過來。”沒等張起靈答應就伸長脖子對著收銀臺那邊的“員工”說，“嗨，今天我請客，別客氣，想吃什麽盡管說。”
他知道那些人得看兩老板的臉色，果然都沒吱聲齊看向張起靈。
“好。”張起靈還坐在那，半側著身子對著他倆。吳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張起靈好像笑了下。
張起靈都這樣說了，陳墨自然是沒什麽話講，也沒見他尷尬還是帶著那副笑，本來在外面的手甩了甩插在兜裏，不客氣地說：“那給我帶個紅燒排骨吧，謝啦。”
吳邪摟著解雨臣肩膀往收銀臺走，王盟先一步跑了過去，手上拿了紙筆開始寫菜名。櫃臺裏面的是剛給吳邪解釋什麽是高利貸的人，看來和王盟關系不錯，寫菜名的時候那人還在旁邊幫著想。
收銀臺在出口的方向，經過陳墨身邊的時候，解雨臣的胳膊被他拉了下。兩人停了下來看向那人，陳墨側著頭看他們，側著臉能看到點眼鏡下的眼睛，他正看著解雨臣。
“花兒爺看來還記得，呵呵。花兒爺醉了比醒著討人喜歡。”說完就放開了手，笑嘻嘻地坐在張起靈旁邊，開始往機器裏塞硬幣。解雨臣拉著吳邪走遠了，陳墨才對張起靈說：“壓寶壓在小三爺身上看來是對的。”
張起靈開始挑人物，一邊按一邊說：“哪方面？”
陳墨笑了起來，帶了幾分痞味還有幾分興奮，說：“哪方面都對。”
“是解家人，註意點。”
沒幾下，陳墨選的人物已經倒地上了，第二個跳了上來，他壓根不介意死得那麽快，繼續笑呵呵的，心情很不錯。
“沒事，我有分寸。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哎，啞巴，不是我說你，你也應該談談戀愛什麽的，不然生活多無聊。我覺得小三爺挺有意思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張起靈想了想，吳邪昨天的無助和今天的油滑，聰明到骨子裏卻也沒什麽算計的一個人，吳三省的做法是對的也說不定。不管吳邪生死如何，他都不虧，不過才相處一天，心裏倒是希望那孩子能好好活著，讓他看看能成長到什麽程度。分神的時候被陳墨用大招給劈死了才回過神來，說：“是挺有意思。”
吳邪還是摟著解雨臣肩膀，打打鬧鬧進了附近弄堂的一大排檔。中午沒什麽生意，很多飯店都是這麽個情況，休息日或晚上才比較有生意，有人來老板自然是開心的。看起來是夫妻檔還帶了個孩子，一進門就看到一孩子趴在桌上寫作業，看到來人就把本子鉛筆盒子收到角落那桌子上，原本放桌上的小電風扇被老板拿了下來，順手開了空調。
解雨臣看了看還算幹凈就坐了下來，吳邪把手上紙條給老板，說了地址讓做好直接送過去，錢自己這裏結。一切弄妥後，見吳邪坐了下來，解雨臣板下了臉。吳邪見他這樣知道事情比較嚴重，就乖乖坐那。他不知道解雨臣知道多少，按理講解家已經洗白了，□□上的事應該不會過問太多。
“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嗎？”
“什麽？”裝傻還是會的，也不是為了什麽，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成了坤哥的情人，多沒面子，還不能解釋。
解雨臣看了會吳邪，板著的臉色稍微好了點，拿起桌上的熱水往吳邪碗裏倒。吳邪拿起筷子往碗裏洗了洗，見他沒其他反應總算放下心來，說：“怎麽了，你和那個戴墨鏡的有過節？”
解雨臣的臉又板了起來，說了句不認識就不做聲了。
直到上菜了，解雨臣才開口說：“那個坤哥和陳哥是麒麟幫的人，這裏應該是他們的地頭，你自己小心點，特別是叫坤哥的，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人很危險，不要離他太近。”
吳邪夾了塊菜放嘴裏，一邊嚼著一邊點頭，估計解雨臣說的那些他都做不到。
“我聽說那個叫坤哥的五年前單槍匹馬把人家一個幫派給滅了，是不是啊？”男人對力量的崇拜是出於本能的，不管這人物是好人還是壞人，尤其是聽了那麽多關於他的傳說。
“嗯。”解雨臣把放到自己碗裏的菜仔細地把蔥夾掉才放嘴裏吃，邊吃邊點了點頭， “那時候解家和那邊還有點聯系，聽說過這麽一件事，鬧得挺大的。死了那麽多人可警察那邊也沒多少動靜，估計是黑吃黑，警察樂得看到那些自相殘殺的。”
也是，要是□□在火拼，一般警察都是最後到的。
“我聽爺爺講過，張坤不是本名，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什麽身份。反正他的以前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警察局都查不到他身份。”
吳邪聽著突然樂了，笑了起來說：“那不就是黑戶嗎？他勞保怎麽辦？”
原本臉色不太好的解雨臣也笑了起來，說：“你腦子怎麽長的，想到這個去了。”
“三叔都有勞保，不然老了怎麽辦。”
“他們這種人，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什麽勞保。”
吳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說不了什麽。他不了解他們的生活，可電視上總是看過的，打打殺殺，做些非法的事，不是死在敵人刀槍下也有可能死在警察的槍下。
小時候還沒電腦網絡，六點整總是喜歡端著飯碗，不管樓下父母的罵聲看島國的奧特曼，怪物一出現就會有英雄來拯救蒼生，到後來人們對怪物的害怕程度也慢慢減弱，因為有那種慣性的思維，有精神上的寄托也就有了心裏上的安慰。
對於“坤哥”的事跡，他五年前就有聽人說，不過也只說得很表面，畢竟他所接觸的這方面實在有限，家裏人也不讓他知道太多。但是越是這樣，“坤哥”的名號在他意識裏就越來越清晰。
被解雨臣這麽一說，心裏突然就咯噔了下，如果有一天這個在自己心目中不死的男人的屍體被發現在垃圾桶裏、大街上、橋下面，或者哪天在河裏浮了上來，他無法想象。有點像從小伴隨著自己長大的某個明星偶像演的都是忠臣，愛國愛民，愛妻子孩子，某天爆料說那人外面有小三，生活作風有問題，吸毒打架等等一系列醜聞，就會覺得這個比他在電視裏的時候還要不真實。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我覺得張坤沒那麽容易掛吧？”
“腦袋硬還是子彈硬？實習就實習，別跟著亂來就成，這帶治安好像還可以。”
吳邪吃完一碗飯又盛了碗，心裏嘀咕著：“好個P，昨天還屍橫遍野來著。”不過轉而想想，這也說明解雨臣這方面的消息並不多，自己是小情人的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解雨臣見吳邪又盛了滿滿一碗回來說：“幾天不見第二次發育？這麽能吃。”
“去你的，是你花兒爺，看著就下飯好嗎？”吳邪扒著飯開著玩笑。這話不是他說的，是一追求花兒的妹子的情書上寫的，第二天去上課不知道怎麽弄來個喇叭，在操場上念她的那封情書，這麽一句被他們笑了很久現在還在扯。見解雨臣豎起眉毛吳邪又趕緊說：“開玩笑的，早上就吃了點水果，餓得慌。”
“不是包吃包住？”
又差點忘記自己是實習生這事，趕緊說：“早飯不包的。”
解雨臣也不懷疑，擡頭看了看周圍。就他們兩人吃飯，那孩子還在寫作業，老板坐在孩子邊上看他寫作業，老板娘開了電視，無精打采地看著。大排檔不能和那些飯店比，但是衛生還可以，解雨臣吃完喝了口水說：“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你爸媽都去國外旅游了，現在就你一人還有你三叔，沒事就來我家吃飯，外面吃沒營養。”
吳邪點頭如掏蒜，趕緊說：“解媽媽，我都這麽大了，能照顧好自己。”
解雨臣見吳邪這樣又笑了起來，推了吳邪一下肩膀，說：“還真叫上癮了。”
吃完解雨臣就走了，沒有和他一起回游戲廳。外面太熱，太陽曬在路上白晃晃閃得人睜不開眼。走進游戲廳，冷風吹來人才精神點。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三叔。吳邪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心想到現在才來關心他是不是晚了點。接了起來那老狐貍第一句話就是讓他一個禮拜後去離這裏不算遠的一郊區，叫柳村的地方的村大隊報道。
“為什麽報道？你們到底要幹嘛，好像我才是當事人卻什麽都不知道。”
那頭說：“給你找了份工作，村長。”
“村……村長！？”吳邪聽到這個詞本來想笑的，腦子一轉又沒笑出來，“我學的好像不是那塊啊？”
“你就去掛個名，其他事情會有人辦的。說出去好歹我們吳家也算是有個當官的，有好處，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閑著沒事當村長？
“哦對了，你那邊一切聽張坤的，和他打好關系。柳村那邊先做著，反正實習也得給學校交單子，那邊可以敲章。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為吳家出份力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不答應。只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難以理解，他也沒地方可以問，心裏憋屈可也沒辦法。
後來幾天沒怎麽見著張起靈，大概是忙活去了。見著了也就在人前意思下，都很正常，晚上沒有回窯子。吳邪也沒什麽事情做，王盟一直跟著他，有時間就和王盟他們嘮嗑，說些□□上的事。吳邪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提問，看得出來王盟和另外一個男生交情不錯，王盟叫他拖把。
聽了一個下午關於張起靈神乎其神的傳奇後，五年前就在的好奇心沒被澆滅反而更好奇了，可問到關於張起靈自身的事時他們也不知道，對於五年前張起靈的事一無所知。就像這個人憑空出現的一樣，像一頭嗜血的麒麟在某個雷雨交加的夜裏突然來到人世，血洗□□。
晚上的時候人開始多了起來，吳邪也幫著兌換幣和禮物。看了眼認真數幣的吳邪，王盟就笑了起來，說：“還挺像回事。”
這個時候的游戲廳各種聲音都有，還有人抽煙空氣不太好，特別是抓魚的那幾臺機子，男人女人都燒著煙。不動還好，動了就感覺冷氣有點不太夠，吳邪腦門和鼻頭上都出了汗，聽王盟這樣一說隨口問了句：“什麽像回事？”
“像老板娘。”
吳邪拿著幣的手抖了抖，掉了幾個在外面，趕緊出去彎腰一個一個撿著，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或許壓根不需要解釋，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麽？
“呦，我們小三爺臀部挺翹啊。”這種調侃只要聽過一次，其樣貌動作嘴角弧度，鼻梁上那個最流行的哈雷□□鏡就會歷歷在目。
吳邪也不惱，直起腰轉過身，看到張起靈和陳墨站在一塊，一個笑面迎人，一個面癱示人，整一個黑白無常。顛了顛手裏的幣，也扯著笑說：“得發工資啊。”
“那有什麽問題？”說完把張起靈往前推了推說，“啞巴是老板，叫他給你，還有過夜費，嘿嘿。”笑得下流。
他和張起靈壓根沒做過什麽，可還是臉紅到了脖子。見他這樣張起靈推了推陳墨說：“別逗他。”說完去拉吳邪手，“走了。”
吳邪把幣丟給陳墨，對他吐了下舌頭。陳墨笑得更歡了，咧開嘴巴都看到了虎牙，順手拍了下他屁股。吳邪平時和朋友玩慣了，反射性動作就是拿腳去踹，踹到胯部就趕緊逃，跑到張起靈前面順手帶了下他肩膀。
張起靈被拉得往前一個踉蹌，眼前出現了個得意的笑臉，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特別耀眼，畢竟是年輕很有活力，不過眼神並不在自己這邊。說實話他並不適應和吳邪的相處，也排斥吳三省這個計劃，沒大沒小也就和陳墨，倒也不是享受那種做老大的感覺，只是因為不適應人和人這種接觸方式。吳邪明顯不是，和自己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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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次和我打，不要放水，我又不是輸不起，再說最後你還是贏的。”還是說了出來，可話被這麽一說反而有點怪對方讓得不夠徹底的感覺。他本身不是個詞不達意的人，只不過和張起靈正式說話的時候就感覺有點慌，吳邪歸咎於張起靈喜歡男人，而自己是男人的事上。
“再來一盤？”既然都看出來了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本來是想小孩子好面子，現在看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那副德行。
“來就來，這回可別放水了。”
張起靈站了起來，看了眼機器前還熱鬧著的人群，雙手慢慢地插進褲子口袋，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吳邪。吳邪也看著他，兩人差不多高，都穿著黑衣服，這樣看過去還真有奔赴沙城，巔峰對決的錯覺。
機器前剛廝殺完，對打的兩人在講剛才自己的失誤。說起來也奇怪，這臺機器放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偶爾也有人玩，但絕對不像現在這麽火熱。這個大概是一種反流行或者名人效應的關系，就像國母前陣子那個包，據說廣州那邊類似的款式已經賣斷貨了。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款式還是拳王，經典總歸是經典的，時間考驗在那裏。就說那個包，再怎麽中國定制，款式還是托德斯的經典款式，所以經典永遠都是經典，隨著時間推移，經典會變得更經典。
還在討論的兩人看到自己老大和嫂子過來二話沒說就讓了起來，走開之前還不忘記抹了抹凳子。
這回張起靈是真沒有放水，第二個人就是二階堂紅丸剛少了一點點血，倒立掃旋風腿時屏幕就紅了。張起靈轉頭看向還在發楞硬是不相信自己竟然這麽沒有還手餘地的吳邪說：“再來？”
“再來！”
殺了不下十盤，雖然吳邪把張起靈的第三個人逼了出來，但還是慘敗收場。打到後來張起靈也不問他還要不要打，只要他塞了硬幣就按開始。最後還是張起靈的電話響起才停下。
接電話的時候張起靈看著號碼明顯猶豫了下，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到吳邪面前，吳邪趕忙接過，說了聲謝謝。
“餵，花。”
“在外面幹嘛，熱不熱。趕緊進來，我在97拳王這臺機子這裏。”
“行行，先掛。”
把電話還給張起靈，吳邪就伸長脖子往門口看。人都有個慣性，見吳邪這樣，其他人也轉頭看向門口，成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門口是空調風吹得最厲害的地方，一般這種地方都會弄些透明PVC簾掛在那，方便人進出，還能和外面的熱氣隔絕。風正吹得那些PVC簾輕輕晃動，簾子就被人撥了開來，一穿著粉色T恤淺色牛仔的人走了進來。
空調吹在他頭上，劉海被吹亂了。他用手撥了撥，眼睛朝這邊看過來，嘴角還掛了點笑。那幾個瞬間突然就成了慢鏡頭，就像賭王裏面發哥出場的鏡頭，焦點全部在那。可人後面是一群保鏢或是美女跟隨，那家夥沒有，只有被他扒拉得嘩啦嘩啦的PVC簾。
吳邪嘴角直發抽，這個大騷包到哪都不忘臭美。其實解雨臣挺有人緣的，魅力也很大，要不是吳邪知道這人的一堆糗事，還能覺得這人好看得讓背後的PVC簾都閃閃發亮。不過那些糗事也就他和解子揚知道，在外面他還是很要面子的。
解雨臣大概是看到吳邪了，習慣性地招了下手就往這邊來。吳邪只覺得身邊的幾個大老爺們荷爾蒙瞬間超標，解雨臣剛招完手，有幾個人沒控制好也擡了擡手對著他招了下。
有時候不太理解現在的人是怎麽想的，男女都好那一口，在男人那邊可能還好，女生那邊就有點不一樣。年紀小點的女生一般都喜歡男生長得嫩點，一副桃花眼，高貴冷艷點。可真當男友了還希望對方能保護她，為她打打架什麽的，要天使的臉蛋施瓦辛格的戰鬥力，這不為難人麽。
可解雨臣完全符合，打起架來是個狠角色，而且一定要贏，群架也不怕，他們不行就叫解家的人來。雖然他們現在是正當商人，可養著的狗還是不少，還都是土狗，要叫能叫，要打架能打架，要逃跑撒了腿比誰都逃得快。這樣一來，他身邊圍繞的男人女人都很多，和解雨臣呆一起，收到的巧克力可以開一精品小店面了。
走到他們這邊，解雨臣和大家點了點頭，就把手上的行李袋子給吳邪，說：“出來什麽都不帶，身份證錢包都沒帶，你不怕再走失？”
說起走失那絕對是陰影，一是因為自己的名字，二是給解雨臣坐實了他家長的地位。
“去你的，拿個手機怎麽拿來那麽多東西？”
“你不是出來實習要住外面麽，牙膏毛巾什麽的外面還能買，睡衣睡褲內褲什麽的買來也不能馬上穿啊。還有幾件換洗的，將就幾天吧，休息天回去拿。”
吳邪倒是把自己隨口說的話給忘記了，他說來這裏實習，打算以後自己回去搞一家。現在家裏有點閑錢的孩子誰還出去打工，再小的老板都要比打工的強，解雨臣自然是信的。吳邪拿著的東西很快就被人接了過去放到收銀臺後面去，他對著解雨臣笑，摟住他肩膀跟大夥介紹說：“這個就是我媽，他叫解雨臣，別客氣以後就叫他解媽媽。”說完自己就笑得更厲害了。
旁邊的人楞了楞，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叫。本來站在外圍的陳墨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那種笑，對解雨臣伸出右手說：“這不是解家小九爺嘛？在下陳墨，幸會幸會。”
解雨臣本來還對吳邪笑著，突然就拉下了臉。小九爺是道上叫的，就像他自己的小三爺一樣，其實並不是指他是家裏的三娃，而是他三叔的名號，三爺，所以叫到他就成了小三爺。解家已經洗白了，所以對這樣的稱呼還是挺忌諱的。要不是熟人，外人根本不知道解家以前幹什麽行當的。
解雨臣嚴肅起來也是很有氣場的，平時並不多見，頂多就是在學生代表上臺演講時。不過那時的氣氛又和現在不同，那會簡直和偶像見面會沒區別，下面男生女生都在尖叫，也不知道老師是怎麽想的，後來總算明白了，一般解雨臣講完後校長就會上臺總結之類的。就和大部分的領導一樣，說是簡單說幾句，結果能講一小時，大概解雨臣是起到興奮的作用。現在這樣子的解雨臣吳邪沒怎麽見過，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就是平時熟悉到一個眼神就知道他要幹嘛的人突然就有些不太認識了，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
“你好，解雨臣。吳邪還麻煩你們多多照顧。”說完就握了下手，收回的時候發現對方還拽著。解雨臣臉上的表情就更難看了。
吳邪也看出來了，心裏想著他媽的這裏老板不僅要統一蒼白和好看，性向也得統一？吳邪一點都不想解雨臣彎，當然彎不彎都是個人的事，要真彎了他也不會嫌棄或者看不起。可曾經和你一起看□□，看到高潮時急著搶廁所擼管子的熱血正直青年某天突然彎了，那肯定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他不想解雨臣有那種打擊，像他這種人什麽都不放眼裏，有什麽能打擊到他的，要真有那肯定是破壞力極強的。
吳邪不著痕跡地去拉解雨臣的手，陳墨也放了開來，臉上還是笑著，跟沒看到解雨臣黑了臉似的，他說：“也差不多了，一起吃個飯吧。”
吳邪想拒絕，因為真沒熟到那程度。雖然昨天抱著他們那坤哥睡了一晚上，可那是被嚇到，就算是個糟老頭他也照樣抱。
“不了，我們娘倆想說會話。”說話的是解雨臣，他的臉色已經恢覆正常。
“別介，花兒爺，剛還叫我關照小三爺來著。”說著還朝門口走了幾步，回頭說，“走啊。”
吳邪看了眼解雨臣，多少年的朋友，那點臉色還是看得出來的，於是轉頭跟張起靈說：“坤哥，我倆有點事，就不麻煩你們了，等會我給你們帶飯菜過來。”沒等張起靈答應就伸長脖子對著收銀臺那邊的“員工”說，“嗨，今天我請客，別客氣，想吃什麽盡管說。”
他知道那些人得看兩老板的臉色，果然都沒吱聲齊看向張起靈。
“好。”張起靈還坐在那，半側著身子對著他倆。吳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張起靈好像笑了下。
張起靈都這樣說了，陳墨自然是沒什麽話講，也沒見他尷尬還是帶著那副笑，本來在外面的手甩了甩插在兜裏，不客氣地說：“那給我帶個紅燒排骨吧，謝啦。”
吳邪摟著解雨臣肩膀往收銀臺走，王盟先一步跑了過去，手上拿了紙筆開始寫菜名。櫃臺裏面的是剛給吳邪解釋什麽是高利貸的人，看來和王盟關系不錯，寫菜名的時候那人還在旁邊幫著想。
收銀臺在出口的方向，經過陳墨身邊的時候，解雨臣的胳膊被他拉了下。兩人停了下來看向那人，陳墨側著頭看他們，側著臉能看到點眼鏡下的眼睛，他正看著解雨臣。
“花兒爺看來還記得，呵呵。花兒爺醉了比醒著討人喜歡。”說完就放開了手，笑嘻嘻地坐在張起靈旁邊，開始往機器裏塞硬幣。解雨臣拉著吳邪走遠了，陳墨才對張起靈說：“壓寶壓在小三爺身上看來是對的。”
張起靈開始挑人物，一邊按一邊說：“哪方面？”
陳墨笑了起來，帶了幾分痞味還有幾分興奮，說：“哪方面都對。”
“是解家人，註意點。”
沒幾下，陳墨選的人物已經倒地上了，第二個跳了上來，他壓根不介意死得那麽快，繼續笑呵呵的，心情很不錯。
“沒事，我有分寸。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哎，啞巴，不是我說你，你也應該談談戀愛什麽的，不然生活多無聊。我覺得小三爺挺有意思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張起靈想了想，吳邪昨天的無助和今天的油滑，聰明到骨子裏卻也沒什麽算計的一個人，吳三省的做法是對的也說不定。不管吳邪生死如何，他都不虧，不過才相處一天，心裏倒是希望那孩子能好好活著，讓他看看能成長到什麽程度。分神的時候被陳墨用大招給劈死了才回過神來，說：“是挺有意思。”
吳邪還是摟著解雨臣肩膀，打打鬧鬧進了附近弄堂的一大排檔。中午沒什麽生意，很多飯店都是這麽個情況，休息日或晚上才比較有生意，有人來老板自然是開心的。看起來是夫妻檔還帶了個孩子，一進門就看到一孩子趴在桌上寫作業，看到來人就把本子鉛筆盒子收到角落那桌子上，原本放桌上的小電風扇被老板拿了下來，順手開了空調。
解雨臣看了看還算幹凈就坐了下來，吳邪把手上紙條給老板，說了地址讓做好直接送過去，錢自己這裏結。一切弄妥後，見吳邪坐了下來，解雨臣板下了臉。吳邪見他這樣知道事情比較嚴重，就乖乖坐那。他不知道解雨臣知道多少，按理講解家已經洗白了，□□上的事應該不會過問太多。
“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嗎？”
“什麽？”裝傻還是會的，也不是為了什麽，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成了坤哥的情人，多沒面子，還不能解釋。
解雨臣看了會吳邪，板著的臉色稍微好了點，拿起桌上的熱水往吳邪碗裏倒。吳邪拿起筷子往碗裏洗了洗，見他沒其他反應總算放下心來，說：“怎麽了，你和那個戴墨鏡的有過節？”
解雨臣的臉又板了起來，說了句不認識就不做聲了。
直到上菜了，解雨臣才開口說：“那個坤哥和陳哥是麒麟幫的人，這裏應該是他們的地頭，你自己小心點，特別是叫坤哥的，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人很危險，不要離他太近。”
吳邪夾了塊菜放嘴裏，一邊嚼著一邊點頭，估計解雨臣說的那些他都做不到。
“我聽說那個叫坤哥的五年前單槍匹馬把人家一個幫派給滅了，是不是啊？”男人對力量的崇拜是出於本能的，不管這人物是好人還是壞人，尤其是聽了那麽多關於他的傳說。
“嗯。”解雨臣把放到自己碗裏的菜仔細地把蔥夾掉才放嘴裏吃，邊吃邊點了點頭， “那時候解家和那邊還有點聯系，聽說過這麽一件事，鬧得挺大的。死了那麽多人可警察那邊也沒多少動靜，估計是黑吃黑，警察樂得看到那些自相殘殺的。”
也是，要是□□在火拼，一般警察都是最後到的。
“我聽爺爺講過，張坤不是本名，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什麽身份。反正他的以前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警察局都查不到他身份。”
吳邪聽著突然樂了，笑了起來說：“那不就是黑戶嗎？他勞保怎麽辦？”
原本臉色不太好的解雨臣也笑了起來，說：“你腦子怎麽長的，想到這個去了。”
“三叔都有勞保，不然老了怎麽辦。”
“他們這種人，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什麽勞保。”
吳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說不了什麽。他不了解他們的生活，可電視上總是看過的，打打殺殺，做些非法的事，不是死在敵人刀槍下也有可能死在警察的槍下。
小時候還沒電腦網絡，六點整總是喜歡端著飯碗，不管樓下父母的罵聲看島國的奧特曼，怪物一出現就會有英雄來拯救蒼生，到後來人們對怪物的害怕程度也慢慢減弱，因為有那種慣性的思維，有精神上的寄托也就有了心裏上的安慰。
對於“坤哥”的事跡，他五年前就有聽人說，不過也只說得很表面，畢竟他所接觸的這方面實在有限，家裏人也不讓他知道太多。但是越是這樣，“坤哥”的名號在他意識裏就越來越清晰。
被解雨臣這麽一說，心裏突然就咯噔了下，如果有一天這個在自己心目中不死的男人的屍體被發現在垃圾桶裏、大街上、橋下面，或者哪天在河裏浮了上來，他無法想象。有點像從小伴隨著自己長大的某個明星偶像演的都是忠臣，愛國愛民，愛妻子孩子，某天爆料說那人外面有小三，生活作風有問題，吸毒打架等等一系列醜聞，就會覺得這個比他在電視裏的時候還要不真實。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我覺得張坤沒那麽容易掛吧？”
“腦袋硬還是子彈硬？實習就實習，別跟著亂來就成，這帶治安好像還可以。”
吳邪吃完一碗飯又盛了碗，心裏嘀咕著：“好個P，昨天還屍橫遍野來著。”不過轉而想想，這也說明解雨臣這方面的消息並不多，自己是小情人的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解雨臣見吳邪又盛了滿滿一碗回來說：“幾天不見第二次發育？這麽能吃。”
“去你的，是你花兒爺，看著就下飯好嗎？”吳邪扒著飯開著玩笑。這話不是他說的，是一追求花兒的妹子的情書上寫的，第二天去上課不知道怎麽弄來個喇叭，在操場上念她的那封情書，這麽一句被他們笑了很久現在還在扯。見解雨臣豎起眉毛吳邪又趕緊說：“開玩笑的，早上就吃了點水果，餓得慌。”
“不是包吃包住？”
又差點忘記自己是實習生這事，趕緊說：“早飯不包的。”
解雨臣也不懷疑，擡頭看了看周圍。就他們兩人吃飯，那孩子還在寫作業，老板坐在孩子邊上看他寫作業，老板娘開了電視，無精打采地看著。大排檔不能和那些飯店比，但是衛生還可以，解雨臣吃完喝了口水說：“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你爸媽都去國外旅游了，現在就你一人還有你三叔，沒事就來我家吃飯，外面吃沒營養。”
吳邪點頭如掏蒜，趕緊說：“解媽媽，我都這麽大了，能照顧好自己。”
解雨臣見吳邪這樣又笑了起來，推了吳邪一下肩膀，說：“還真叫上癮了。”
吃完解雨臣就走了，沒有和他一起回游戲廳。外面太熱，太陽曬在路上白晃晃閃得人睜不開眼。走進游戲廳，冷風吹來人才精神點。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三叔。吳邪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心想到現在才來關心他是不是晚了點。接了起來那老狐貍第一句話就是讓他一個禮拜後去離這裏不算遠的一郊區，叫柳村的地方的村大隊報道。
“為什麽報道？你們到底要幹嘛，好像我才是當事人卻什麽都不知道。”
那頭說：“給你找了份工作，村長。”
“村……村長！？”吳邪聽到這個詞本來想笑的，腦子一轉又沒笑出來，“我學的好像不是那塊啊？”
“你就去掛個名，其他事情會有人辦的。說出去好歹我們吳家也算是有個當官的，有好處，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閑著沒事當村長？
“哦對了，你那邊一切聽張坤的，和他打好關系。柳村那邊先做著，反正實習也得給學校交單子，那邊可以敲章。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為吳家出份力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不答應。只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難以理解，他也沒地方可以問，心裏憋屈可也沒辦法。
後來幾天沒怎麽見著張起靈，大概是忙活去了。見著了也就在人前意思下，都很正常，晚上沒有回窯子。吳邪也沒什麽事情做，王盟一直跟著他，有時間就和王盟他們嘮嗑，說些□□上的事。吳邪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提問，看得出來王盟和另外一個男生交情不錯，王盟叫他拖把。
聽了一個下午關於張起靈神乎其神的傳奇後，五年前就在的好奇心沒被澆滅反而更好奇了，可問到關於張起靈自身的事時他們也不知道，對於五年前張起靈的事一無所知。就像這個人憑空出現的一樣，像一頭嗜血的麒麟在某個雷雨交加的夜裏突然來到人世，血洗□□。
晚上的時候人開始多了起來，吳邪也幫著兌換幣和禮物。看了眼認真數幣的吳邪，王盟就笑了起來，說：“還挺像回事。”
這個時候的游戲廳各種聲音都有，還有人抽煙空氣不太好，特別是抓魚的那幾臺機子，男人女人都燒著煙。不動還好，動了就感覺冷氣有點不太夠，吳邪腦門和鼻頭上都出了汗，聽王盟這樣一說隨口問了句：“什麽像回事？”
“像老板娘。”
吳邪拿著幣的手抖了抖，掉了幾個在外面，趕緊出去彎腰一個一個撿著，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或許壓根不需要解釋，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麽？
“呦，我們小三爺臀部挺翹啊。”這種調侃只要聽過一次，其樣貌動作嘴角弧度，鼻梁上那個最流行的哈雷□□鏡就會歷歷在目。
吳邪也不惱，直起腰轉過身，看到張起靈和陳墨站在一塊，一個笑面迎人，一個面癱示人，整一個黑白無常。顛了顛手裏的幣，也扯著笑說：“得發工資啊。”
“那有什麽問題？”說完把張起靈往前推了推說，“啞巴是老板，叫他給你，還有過夜費，嘿嘿。”笑得下流。
他和張起靈壓根沒做過什麽，可還是臉紅到了脖子。見他這樣張起靈推了推陳墨說：“別逗他。”說完去拉吳邪手，“走了。”
吳邪把幣丟給陳墨，對他吐了下舌頭。陳墨笑得更歡了，咧開嘴巴都看到了虎牙，順手拍了下他屁股。吳邪平時和朋友玩慣了，反射性動作就是拿腳去踹，踹到胯部就趕緊逃，跑到張起靈前面順手帶了下他肩膀。
張起靈被拉得往前一個踉蹌，眼前出現了個得意的笑臉，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特別耀眼，畢竟是年輕很有活力，不過眼神並不在自己這邊。說實話他並不適應和吳邪的相處，也排斥吳三省這個計劃，沒大沒小也就和陳墨，倒也不是享受那種做老大的感覺，只是因為不適應人和人這種接觸方式。吳邪明顯不是，和自己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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